麒麟子嚇慘了,轉身就跑,由於斷了手臂,他跑起來跟企鵝似的,十分滑稽。
若是以前,我肯定給他一腳,跑個錘子。
但現在不知道為何,內心有股悲涼,竟是說不出話來。
我就看著麒麟子跑,他跑了很遠又回頭看我,不跑了,但見我盯著他看,嚇得又跑了,消失在了雲霧中。
我低頭呼了口氣,一時間有些迷茫,血脈昇華帶給我的亢奮和愉悅感開始消退。
我意識到,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。
一次昇華後就會食髓知味了,等下一次遇到絕境,必定無法控制,只會想著昇華。
這是太清人骨子裡的衝動,是刻在基因裡的東西。
我用指甲劃開了手心,一股血液流了出來,金光燦燦,比龍血還要強盛,更有一股遠古氣息。
我的太清血,已經大變樣了。
手指再一抹,傷口癒合,我茫然四顧,竟是呆站半響。
忽地,虛空破開,希寶抓著骨棒跳了出來,朝我哦嚯嚯地叫,跟以往一樣調皮。
不過我看它一眼,它立刻嚇得匍匐在地,骨棒都掉了,全身抖個不停,嘴裡發出低低的哀吼,四肢並用著往後挪去。
“去找點殘渣吧。”我指了指大青山,山上都是焦黑的人頭、破敗的骨頭,但希寶還是可以啃一啃的。
它趕忙跑了,骨棒都忘記撿起來了。
我踢了一腳,骨棒飛回它手裡,它抓著跑得更快了。
四野茫茫,再無人影。
我站了半響,忽地想看看自己,當即勾勒一道水氣,在半空中化作了鏡子。
鏡中倒映出了我自己。
容貌沒有變化,可神色顯得十分陰沉,重瞳之中更有許多暴戾的血絲,久久不消。
我看了幾眼,一巴掌拍碎了鏡子。
我已經不像個活人了。
又站了半響,空氣一陣波動,一道佛光襲來,內含傳音:“老李,你傻杵著幹啥呢?我看你半天,手臂都要痛死了,你趕緊溫柔點啊,怪嚇人的。”
是麒麟子。
我看向天際雲海,那雲霧中,有個人影在偷看我。
麒麟子並沒有走,只是躲著看我,看了半天了。
我心頭笑了一聲,忽地想起自己還是太清化鬼的狀態,當即撤銷,回歸陽人。
頓時,熟悉的感覺襲來,我有了生人的氣息了。
麒麟子當即看出了,終於敢飛回來,不過還是心驚膽戰,一邊靠近一邊嘀咕:“老李,你嚇死個人啊,你比魔主還可怕!”
我朝他一笑,眼中的暴戾氣都收入了血脈中。
“用了我太清秘法,所以有點嚇人。”我隨口道。
麒麟子見我笑了,終於壯起膽子了,飛過來看大青山的殘渣,再次目瞪口呆:“我滴龜龜,燒成灰了,太牛了老李!”
我不說話,手掌伸出,幫麒麟子治療兩條斷臂。
“治不了,狗日的薑關月打入了上古氣息,我的手臂估計要廢……臥槽?好了?”麒麟子瞪了眼,甩了甩手臂,已經好了。
我輕笑,我現在可以獨戰神尊,姜關月的上古氣息根本不值一提了。
這會兒,山中的希寶朝我叫了起來,它見我恢復如常,終於敢叫我了。
我跟麒麟子過去落地,發現希寶站在九鬼門老祖的殘軀前。
這老祖被我一腳踩死了,只剩下一具殘軀,還被業火燒了一輪。
不過它實在強悍,體內還殘留著很多罪孽之氣,引得希寶直流口水。
“你要這個?”我問希寶。
它連連點頭,碰一下殘軀就收手,彷彿被燙到了一樣。
罪孽之氣太強,希寶吃不了,它在魔主面前只能算個小鬼。
我懶得折騰這具殘軀,重瞳一掃高空,鎖定了火鉗。
“過來。”我命令道,重瞳中湧動太清氣,逼視火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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